深夜的事务所里，窗户被一层厚厚的帘子遮住，外面的光透不进来，漆黑色的屋里传来“淅淅索索”地声音，沙发上走动的弹簧声，碰撞到桌子的声音，桌面上的纸张“簌簌”地掉落，书架也倒了半截。
白晓栖打开了客厅的灯，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屋子，客厅本来已经很乱，现在看起来像是遭到了洗劫，“元凶”就站在客厅的中央，穿着白色的睡裙，捂着头，看起来是撞到了桌子，眼泪汪汪，特别委屈的样子。
“要……尿尿……”叶祈低着头，缩着肩膀，“找不到厕所。”
“为什么不开灯？”白晓栖说完这句话，自己心里忽然有些愧疚，他常年习惯了这里，也习惯了黑暗，忽然家里来了一个对什么都陌生的女儿，不到4个小时，目前为止他们说过的话并不多。首先，白晓栖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，他还有一些工作要做，只打扫了出了一间房间，安顿了床铺，他觉得就可以了。
而叶祈也不善于表达，还有些害羞，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。直到晚饭的时候，才一起吃了个饭，也是相对无话的尴尬。
“找不到灯……”叶祈以为是责备，又往后小退了一步，怯生生地说：“我怕黑，看不见东西，对不起……吵醒爸爸了。”
“你要尿尿的时候可以喊我，不用乱走。”白晓栖看得出她有些害怕自己，但不知道原因，也许她非常地认生，“厕所在楼下，我带你去。”
事务所有上下两层，楼上住人，楼下是谈生意的地方，空间不大。白晓栖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，让屋子看起来更明亮一些，不过暗黄色的灯泡看起来有些昏暗，事务所的桌椅设备都很老，墙上贴着一些备忘录，夜里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，可见他生活还有些拮据。
“爸爸……”叶祈刚进厕所就传来微小的声音，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嗯？”白晓栖回过头。
叶祈拉开厕所的门，“嘎吱”一声，只露出半张小脸和白晓栖对视，沉默了一会：“尿到内裤上面了……”
“睡裙呢？”白晓栖叹了口气，他应该早点出来打开灯的。
“没有，只有内裤。”叶祈弱弱地说。
“那把内裤脱下来，放在厕所的洗衣机里。”白晓栖期待明天会是个好天气，能够把衣服洗了，好晾出去。只是自己家里的阳台，以后会多出许多小女孩的衣服，他恐怕要和周围的邻居多解释下了，“你有换的内衣吗？我帮你拿来。”
“没有内裤了，只有灯笼裤。”叶祈摇了摇头，“在我的小皮箱里。”她来的时候，是拖着一个小皮箱，但应该不会装得下她身上那样的洛丽塔服饰，而且睡裙也是非常精致的象牙白，外面罩着一层薄纱，闪烁着微亮的反光。
“你为什么穿这些衣服？”白晓栖没忍住问了一句。
“因为我喜欢啊。”叶祈轻声说。
白晓栖也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多余，小女孩喜欢穿什么衣服，他这样42岁的大叔怎么会明白，自己应该是真的老了。
他也在拿灯笼裤的时候，打开了叶祈的小皮箱，里面确实都是她的衣服，好看而华丽，整齐地叠满了，她就带着这些衣服，其他的什么都没带，连钱都没有。
可见她非常珍视这些可爱的小裙子，白晓栖也略明白了她的喜好，默默都记在了心里。可心里又叹息，也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勇气找到了这里，如果没找到，她又该怎么办？难道要做一只流浪的野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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